张仲平,家有相濡以沫20多年的妻子唐雯,外有年轻浪漫相识不久的曾真,在这两个女人之间,张仲平一直以欺骗和隐瞒的方式维持一个自以为是的平衡。
当曾真陪着电视台领导陪酒拉投资,面对劝交杯酒,曾真赌气地自罚三杯就离开了,借着酒后的迷糊和冲动,她去公司找了张仲平,并且躺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而此时的唐雯,因私自同意借50万现金给徐艺惹张仲平生气不已,她给气走去了公司的张仲平送饭,唐雯到时,张仲平正下楼准备去与祁雨谈生意,面对唐雯要进办公室的等,张仲平故意撞到别人的车阻止了刚上楼的唐雯,两个女人第一次的“正面交锋”就此搁浅。
但也正是这一次地主动上门,曾真与张仲平两个各自跨过心理防线,相约来一场不顾一切而又克制的“无性恋爱”,“不顾一切”让两人成为了心照不宣的情人,“克制”又让两人站在了一个看似理性又无实质背叛的自以为是的高尚里。
此后拿了曾真家钥匙的张仲平自由出入独身的曾真家,张仲平给曾真做饭、送花、跳舞、说情话等等,唯独没有走最关键的一步,而面对唐雯,张仲平撒谎、包容又愧疚,在一种各自认为无所破绽的小心翼翼里,唐雯已然深知。
最后,张仲平下定决心又急不可耐地回家找唐雯离婚,却突然被周辛然告知唐雯得了宫颈癌,这一刻,张仲平慌了,也突然醒悟他爱的其实是唐雯,而后张仲平决绝地找曾真结束了两人不正当的关系。
一段无性的恋爱,一段疲乏的婚姻,让我看到了曾真故意插足的自贱,张仲平从中周旋的虚伪和唐雯在背叛和容忍里交织的智慧。在张仲平的突然醒悟和果决里,我深感张仲平和曾真的爱情从“无性”之始,就决定了它的不真实和毫无结果,我更深感张仲平其实并不“爱”曾真。
01 替身
唐雯最后约见曾真“摊牌”时说,她曾暗恋张仲平,但张仲平那时有深爱的初恋女友叫“夏雨”,三人同在一所大学,也都彼此相识,后夏雨在擎天柱支教时因泥石流救孩子而意外身亡,夏雨成了张仲平心里最大的遗憾和扎在心底最深的刺。
为了纪念夏雨,但凡张仲平去擎天柱,他都会独自去夏雨的墓地祭拜;为了纪念夏雨,他出资在擎天柱建了一所以“夏雨”命名的小学;为了纪念夏雨,他为他和唐雯的女儿起名叫张小雨,夏雨已逝,但夏雨一直都活在张仲平的心底深处。
而曾真的模样,就是夏雨的复制,但凡认识夏雨的人,包括擎天柱的覃山洼村长和当地的一些学生,见到曾真的第一眼就是“很像夏雨”,张仲平自不例外。
当张仲平、曾真、胡海洋和覃山洼一起去擎天柱时,张仲平再次上山祭拜夏雨,而闲来无事又爱黏着张仲平的曾真跟踪张仲平同样到了夏雨的墓地,虽张仲平责怪曾真的故意跟踪,但我更觉得张忠平的生气是曾真冒犯了他心中的圣洁和秘密。
曾真赌气地下山,张仲平也心急地去追,仓皇而跑的曾真不小心地掉进了逮野兽的深洞里,张仲平一边心疼地责怪她的大意,又一边不厌其烦地安慰她的情绪,最后张仲平下山从自己的车里拿来救援绳并绑在自己的腰上一步步艰难地将曾真救了出来,救出来后两人拥抱在一起,倾盆而下的大雨,更渲染一种劫后余生的情意缠绵。
回到酒店后,两人聊起了夏雨,聊起了张仲平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和掩藏在他心底的伤,气氛有些伤感,也有些暧昧。
伤感于夏雨的美好,支教老师、为了救孩子被泥石流掩埋、年纪轻轻而亡,且永远地留在了她支教的乡村,她能成为张仲平心底深处的唯一,确实情有可原;暧昧于曾真的长得像,站在夏雨的墓前,一个已逝的夏雨,一个活着的“夏雨”,一个因意外而亡的无能为力,一个因小意外的尽己所能,曾真成为了张仲平勾起难忘回忆和无限遐想的引子,所以,当曾真睡着后,他亲吻了曾真的额头后独自睡在了自己车上,是暧昧的彰显,也是他对夏雨的情深。
而夏雨越是人间值得,就越是觉得张仲平对曾真的感情并不单纯,是回忆,是弥补,是慰藉,或多或少,它都存在。
02 利益
张仲平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懂得权衡利弊,更懂得物尽其用,曾真对他来说,隐藏两种不一样的“用途”。
曾真的身份。
曾真有两种身份,其一她和徐艺是同学,都是法律系毕业的学生,其二曾真是电视台的记者。
法律系毕业,让她有专业的人脉关系;记者,让她有影响力和消息来源,人脉与资源,是张仲平拍卖行业所必需的。
所以当丛林出事的时候,她可以因与检察院同学马鸣的同学关系打听出丛林是因为张仲平借的5万被徐艺举报,张仲平再对症下药从会计处找到证据;所以,当左达跳楼后,由左达签名的拍卖胜利大厦的推荐函失去了原本的分量,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张仲平借曾真电视台记者影响力,以独家采访的形式逆转了局势;所以,当张小雨和丛珊为状告学校老师找曾真爆料时,他可以向曾真求情撤下节目。
更重要的是:张仲平虽表面是成功的商人,但他事业的背后却隐藏了太多的肮脏和丑陋,所以,他极力阻止曾真原本想做的“雅贿”专栏,这不乏张仲平为了自保而对曾真的算计。
而一段感情,一旦掺杂了利益和有所图,它的纯粹和真挚是要大打折扣的。
胡海洋的身份。
胡海洋是曾真的舅舅,是一名非常有能力和有实力的企业家。
对于张仲平来说,一个国有的扬帆起航地产管理公司的总经理颜若水,一个法院的执行局局长鲁冰,一个有实力的买家胡海洋,几乎组成了张仲平所有的事业圈和人脉圈,三者不可或缺。
张仲平的拍卖公司居间,得地产管理公司手头的推荐,经法院周旋和同意,而后卖给需要的买家,一条完整的拍卖线,既有上头的资源运作,也有下头的资本支持,张仲平需要稳固和守住自己身边的“财神爷”胡海洋,而胡海洋同样是一个商人,他也需要张仲平手中的利益。
而曾真或多或少在中间充当了一部分牵线搭桥的作用,这不可否认。
所以,当张仲平、曾真、胡海洋和覃山洼一起在擎天柱吃饭时,曾真就问张仲平是否将胜利大厦的资料给了胡海洋,在张仲平告知已经给了之后,她又心急地问胡海洋怎么样,两个深谙商场的老狐狸眉宇间似心领神会。
对于张仲平,他是一个男人,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商人,一个极有商业头脑和手段的“成功商人”,而于任何一件事,都离不开他固有的商业思维与权衡,对于曾真,情与利的交织,才是张仲平最真实和最现实的算计。
03 人性
唐雯已经扩散的宫颈癌诊断彻底打消了张仲平向唐雯摊牌离婚的决定,他接到丛林的电话,他对丛林说:
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受吗,就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伸到我的胸腔里,把我五脏六腑全部给掏出来了,我人空了,人空了的感觉你知道吗,就是那种万念俱灰,万念俱灰你知道吗,其实此时此刻我才知道,我特别爱唐雯,我爱这个跟了相处了20多年的妻子,可是一想到她现在要离开我,我恨不能得癌症的是我,我替她去死,我这样的人才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爱她,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人空了”、“万念俱灰”、“爱”、“不能没有她”……每一个字眼,都是深爱。
唐雯是张仲平相濡以沫20多年的妻子,唐雯见证了当初张仲平因为欠债被人到处追债的有家不能回,坚守了一个妻子在丈夫最艰难时刻该有的本分:既照顾了好了暂时残破的家,让流落在外的张仲平有家可回,还拒绝了新加坡商人的主动追求。
所以,当张仲平说“我人空了”时,我却深懂这种“空”:因为于“空”之前,它必须存在,抑或是装满,而在张仲平内心深处,承载的是他和唐雯20多年的夫妻生活与情感,是唐雯为了他和这个家不求回报地倾心付出,一点一滴滴早就填满了他的心,他不自知,而宫颈癌的诊断是引子,更重要的是张仲平其人,并没有泯灭人性,如此才会“空”。
但在张仲平和曾真的这段看似真爱的感情里,我却看到他们的两个最致命的问题。
假。曾真的记者身份和张仲平表面成功,实则浸满丑陋和肮脏的商人身份,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是相对立的,张仲平的另一面,曾真从不亲眼得见。
她看到的张仲平是睿智的,为了让左达临死前签下的推荐函发挥十足的作用而接受曾真的采访,他全是即兴发言,声情并茂地将一场普通的商业拍卖上升到为民工和为众多老百姓的高度;她看到的张仲平是善良的,他可以为了救江小璐的孩子低声下气地求她寻找熊猫血血源;她看到的张仲平是浪漫的,他可以为她下厨做鱼汤、可以时不时地给她送各种鲜花,可以给她发一些暧昧的短信…..
但她忽略了张仲平明明有妻子还要与他发展婚外情的丑陋与卑鄙;她忽略了明明讨厌商场上并不干净地劝酒与交易,而张仲平就是在商场上如鱼得水的人。
她爱的是被她剔出不完美而完美的张仲平,而她的迷失和主动又是张仲平沦陷直接的因。
薄。张仲平和曾真两人之间的“爱情”,很单薄,也很苍白,尤其是他们坚守“无性恋爱”,两人用理智克制了三次。
一次是在夏雨墓地的山上,曾真掉进了深洞,张仲平冒雨将曾真救了出来,两人在酒店的房间聊天、聊夏雨,明明气氛暧昧,可最终张仲平只是亲吻了曾真的额头而睡在了自己车上,让赶过来的胡海洋和唐雯都抓了空;二次是张仲平过生日时,曾真为他准备了生日蛋糕,两人一起跳舞,一起回味美好,情难自禁时,是曾真用理智推开了张仲平;三次是两人最终打算破罐子破摔,在擎天柱酒店,两人拥抱亲吻急不可耐地朝房间走去,但最终并没有跨出那一步。
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他们的“爱情”靠什么来维系?
既冲动又理智?而这本身就是一种荒唐,爱情以“无性恋爱”贯穿始终,是一种没有结局和不现实的自我欺骗和自我沦陷,只待一个契机,所有的虚幻瞬间灰飞烟灭,而正因为这种“无性恋爱”,也决定了彼此抽身而退的干脆和果决,“无性”的背后,注定了无果的结局。
唐雯,是他20多年青春和生活的累积,她是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的最直接和最重要的见证人;曾真,是他婚姻疲倦的暂时释放和放纵,她是一个只看到一个成功男人表象而自我陶醉的迷路人,当张仲平的人性还在、当张仲平冲动又理智的人性矛盾体被戳破,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写在最后:
《青瓷》里,有好几处令人费解。
徐艺缺失一个人的最基本的底线而坏事做尽,却因张仲平的几句话就得到了救赎?徐艺如此不感恩,既自立门户又在同行业中对张仲平尽是拆台、利用和报复,可张仲平和唐雯却依旧原谅?张仲平和曾真这段看似情深却又“无性”的恋爱,既要冲动又要理智?
曾真,有张仲平初恋女友的模样,本身的记者身份和背后有资本和实力的舅舅胡海洋,让张仲平对她的感情看起来并不纯粹,而张仲平未丢失的人性在得知唐雯换癌时彻底觉醒,此后他从肮脏和的事业和混沌不清的感情里走了出来,他完成了自我救赎。
他和曾真“无性恋爱”的背后,是一场激情与克制的自相矛盾,是一场既满足个人无耻的欲望,又试图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的自欺欺人,当人性觉醒了,看透了利,也看透了情,张仲平就踏上了放弃外在物质享受和感官享受的人性回归。
曾真离开时说了这么一段话:
有没有两双手只要相牵,就不再轻易放开,有没有一个肩膀,可以让我依靠一辈子都那么安全、实在,有没有一场拥抱,只给人温暖而不会被别人生生分开,有没有一句誓言就算两鬓斑白、步履蹒跚,天荒地老,依然让彼此坚定恪守,有没有一个约定相约每一个来生都要和你相遇。
曾真说她找不到答案,但我想说:有。
但前提,必须是单身的两个人。
其实,唐雯,又何尝不是张仲平曾经也想要这样的人。
而最初的“她”,才是最好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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